爝胤

【苏靖】病8

       梅长苏就这么看着景琰安静的躺在床上。近在咫尺，咫尺天涯。 蔺晨看着傻愣着的梅长苏，一把把人推出了房门。顺便附赠了一个白眼。
       梅长苏就静静的靠着房门，呆呆的望着天空。头脑一片清明，却什么都不想想。他有点怕了，他不知道失去了萧景琰的林殊会变成什么样子……林殊不是梅长苏，可梅长苏是林殊。

       蔺晨终于出来了。梅长苏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。他觉得过了很久，一个时辰？一个昼夜？甚至是一个甲子？这些都不重要了。梅长苏期待着看着蔺晨：能治得好他身上的火寒毒，定能治好景琰的，对吧？
       蔺晨的脸色却不那么好，叹了口气，决定实话实说：老实说，他能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。虚痨之症，悲哀愁忧则心动，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。诸药不能治，得药则剧吐利。他的病情不知为何竟发展的这般迅速。活到现在完全是拖了静妃的医术，我恐怕也做不得更好。日后的造化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       梅长苏闻言，惨白了脸颊，倒退了一步。他知晓，只要有一分的希望，蔺晨也不会说出这番言论。许久，梅长苏竟是痴痴地笑了，笑得越来越大声，甚至眼角泛出了泪花。然后就像失去了魂魄般，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府邸。蔺晨看着他的背影，没有说出最后的话：患病者，皆不出三年死也。
       蔺晨摇了摇头，也迈出了步子。经过了院子，看到太子妃依旧站在那里。
       静默了良久：“我救不了他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子妃摇头：“没人能救他。”
      “他不会谢你。”
      “也许会恨我。”
       “你会死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子妃摸着腹部：“他会活着。”
       “值得吗？”
 
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就这么毫无意识的走在了街上，茫然落魄的，不像江左盟的宗主。路边的行人看着这个失心人，纷纷让路。兜兜转转，却是回到了靖王原先的府邸。府邸除了看守的人已是荒凉。没经多少阻拦就进去了。回忆走马观花一一闪过，梅长苏跌倒在梅树前，药瓶从怀中滑了出来。他抓起药瓶，有些神经质般的注视许久，缓缓起身，又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去。 
 
        太子妃依旧站在原地，似乎是知道梅长苏一定会回来。待梅长苏冲撞进来的那一刻，太子妃的眼角闪过一丝了然。
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       “你问的是什么？”
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是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