爝胤

【苏靖】病9完结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守了萧景琰很久，端茶送水，洗漱擦拭，亲自照料。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景琰的声音了，景琰就算是醒着的时候，也只是一直望着窗外的梅树。若不是萧景琰对别人的打扰还有轻微的反应，梅长苏有的时候甚至怀疑，景琰的灵魂是不是在这个时空。
        蔺晨说，能恢复至此已是萧景琰此生的福报。他能做的仅仅只是尽可能的将太子殿下留在如今的状态。
       一年以前，梅长苏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世间无两全之事，若能重来，他依然会这么选择。一年以后，梅长苏想若真能重来，该有多好。
 梅长苏每天守着景琰，即使对话拥有没有回应。他也坚持不懈地念念叨叨。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，原来感情可以改变人那么多。

       太子妃终于要临产了，她最后一次与梅长苏见了一面。只有两人的会面，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。一周后，太子妃生产时，血崩不治。小皇子没几天也不幸夭折。太子妃于后陵独葬，皇子尚未序齿，葬于皇子陵。 
 
       景琰在柳氏死后却对世界有了反应。在梅长苏为他开窗透气时，开口了第一句话便是问太子妃的安好。
       梅长苏顿了顿，却不知如何答复。转过身来，正想着措辞。萧景琰却仿佛都明白了：我终究是负了她……我只负了她。
       梅长苏的眼眶一下子便红了。柳氏嫉妒他参与了景琰的童年，少年。他又何曾不嫉妒这个他亲自挑选的女人，将陪伴景琰的未来……若不是……也许他俩便会一生相伴。他羡慕，嫉妒，但他不得不承认，在他选择离开的时候，在景琰最孤独的时候只有她陪伴着景琰。
 他甚至无法责备景琰，想着她。
 
 
       自那天起，景琰对梅长苏的问话偶尔会回答。是个好现象不是？梅长苏这样想着……至少，至少不会让他觉着他的景琰，只剩下了一具躯体。
 
       梅长苏回想起他对太子妃的承诺，而他也想知道景琰终究想要什么。他发现开口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困难。令他难过的事是，景琰却对他的问题陷入了迷茫。很久没有人考虑过萧景琰想要什么……连景琰自己都忘了。
 
       景琰连着两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。梅长苏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，持续着日常。
       第三日，在梅长苏踏入房间，放下水盆，景琰却突然说话了：我觉得……一切都没有意义。
       我知道……必须那么做……可是为什么……
       我感到自己事情做得越来越少……思考得越来越少……感知得越来越少……
       萧景琰微微动了动僵滞的手臂，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。
       疼……像撕裂了一样。
       我知道，拼不起来了。
       小殊，我放弃了……什么都不要了，什么都不想了……
 
       我还活着的唯一原因，只是不想让你们伤心。
 
       景琰空洞而黝黑的眼眸直直的望着梅长苏，里面只有浓浓的悲哀决绝。
 
       梅长苏缓缓的放下水盆，手颤抖的不成样子。
  

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景琰……求求你，再多陪我一会儿，好不好？再多陪陪我。我知道这很自私，可是，再多陪陪我，好不好？”逃出房间的梅长苏失声痛哭。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又守了景琰半年。守着他，看着他。不会笑，不会闹。挣扎着活着。他不快乐。可他舍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有时想着，若是景琰……还健康的时候，看着自己这般模样，会不会心疼？又想着，若是自己与景琰换了角色……如何能这般苟且的活着？定是想一死了之的好。想着想着，便动摇了。

       
 
       梅长苏选择在赤焰军的忌日将七夜海棠掺进了景琰饮用的水中。那是开始一切的日子。也是……除了萧景琰所有人都死去的日子。他告知了静妃他的决定，静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平静，没有声嘶力竭，只是默默留着泪，走进了佛堂。梅长苏知道，这便是同意了。心痛得快要死掉了。可梅长苏端着碗，甚至是带着笑容推开了景琰的房门。他已然霸占了景琰太久的时光了，现如今便要偿还。
 
        “景琰，别怕。由我看着这大梁江山，你就莫担忧了。”
       “景琰，别怕……”看着终于面带笑容的景琰，泣不成声。



       抱歉有点草草收场……这画风和我原来设想的不一样。我原来只是想让梅长苏守着永远不会痊愈的萧景琰(T ^ T)。只是想让梅长苏明白任何理由的伤害，伤口愈合了还会留疤。但是……写着写着……觉得还是死了好一点……